Thursday, January 25, 2007

属于我们的英雄

属于我们的英雄

或许是因为看了《太阳雨》的缘故吧。那天,突然良心发现,觉得应该支持本地电影,于是就狠心花钱去看一场《Cicakman》。

美国漫画电影的开场片段,可说是其他漫画电影的必抄部分。《龙虎门》就抄袭得相当厉害。《Cicakman》在这方面也不落人后。这造成我没法子不拿这部片子和美国漫画电影作比较。

「Marvel」和「DC」算是美国漫画界的两大巨头。早期产品中的英雄人物相当「大美国」,故事内容也只有消遣的程度。后来,冒出了一本写实得令人毛骨悚然的《Watchman》。故事背景是冷战时期,其中穿插研发核武的蔓哈顿计划、越战、以及震惊美国的奸杀案。这故事发出的疑问是:一群肩负救世重任的人物,谁来监督守望他们?「Who will watch the watchmen?」

从此以后,美国漫画故事内容日渐严肃、沉重。例如,漫画家笔下的超人(Superman)不再一味只是所向无敌的英雄,却成为近乎「愚忠于美国式公义」的一个象征,一次又一次的被洞悉社会政治之黑暗的蝙蝠侠所抨击。在《Kingdom Come》,超能族群因着无法体谅凡人处境而成为人类眼中的魔鬼。经过多方波折和灾难之后,超能族群终于学习脚踏实地的住在人间,参与社会建设。超人和蝙蝠侠都继承父业,成为农夫和医生,为灾难后的美国的重建尽一份力量。

对于那些不曾接触这些经典漫画作品的,他们依然不难从最近的漫画电影体会到故事中的社会批判意识。《Dare Devil》作为一个伸张公义的侠客,面对着「暴力公义到底和坏人的手法有甚么差别」的问题。《X-men》故事的主流群体对异类群体的包容条件,就是对方绝对不可以比他们强。这意味着:异己群体若不再是弱势群体,他们就被当作的对主流社会的威胁。打开漫画符号的包装,观众不难从中联想到现时关系到肤色、宗教、性向等等关键的社会问题。《Spiderman》和《Batman》的正邪角色大部分都是社会悲剧的受害者,差别只在于他们各自面对自己命运景况时所作的选择。

《Cicakman》呢?一开场不久,那一连串提醒缴税的广播确实给我一点惊喜,让我觉得:「我们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漫画电影了。」很可惜,过了不久,希望就破灭了。整部电影从壁虎习惯、对橡皮圈的恐惧、辨认人质时询问的「original atau spicy」、媒体的新闻炒作扭曲手段等等,几乎是纯粹的大马式搞笑。以西欧式的虚拟城市作为故事场地,并未能够有如蝙蝠侠的哥特市(Gotham City)一般具备任何代表性的信息表达,太缺乏特色了,无法令人联想及马来西亚的社会生态。

阅读《Watchman》时,我仿佛从中看见美国人在学习从历史中反思自己群体的理念,批判官方口号的虚妄荒谬。而《Cicakman》所给我看见的,只是一个经不起橡皮圈打击、以及只能存活于「好人」和「坏人」黑白分明地对立的世界里的自怜英雄。我们的社会,就只懂得期待这样子的英雄。如此,实在不难了解为何没有几个人会问「who will watch the watchmen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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